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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飞扬宋六陵||再忆攒宫雪花飘 黄福寿

2018-06-28 2605

  黄福寿,男,绍兴师专82届物理,上海师范大学博士研究生学历,史学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任上海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院长。

 

母校百年校庆时曾作“最忆攒宫雪花飘”的感想,今日再忆在母校时的生活场景,特别是在攒宫时的校园生活,尽管很多事情已经十分模糊,但攒宫冬季雪花飘飘的景象始终清晰地铭记在心,仍然是最令人难忘的。好在诸暨口音的“普通话”中“最”“再”不分,“再忆”说的也就是“最忆”了。

跟不少师兄师姐们一样,由于各种原因,在1979年我非常幸运地进入了绍兴文理学院的前身“绍兴师范专科学校”(当时进校时叫“浙江师范学院绍兴分校”)物理科,班级编号为“79物理”,这也是我在母校三年的信箱名。

可能是因为攒宫校舍紧张,我们第一年是在和畅堂度过的,寄宿在附中的教学楼。按照现在的标准看,和畅堂的校舍实在简陋,但能和越女剑客相邻而居,也是人生的一段美好记忆。蔡元培故居、周恩来故居、大通学堂的围墙、解放路上的新华书店等,也常在记忆深处泛起(后来有机会与蔡元培的后裔、秋瑾和陶成章的近亲等接触和交流,对这些故居和故人有了新的认知,也就有了回忆的机会)。四个专业(数学、物理、化学、中文)实际也就是四个班级共居一楼(每个班级一层楼,一边教室一边宿舍),客观上也为不同专业同学间交流提供了条件。记得我跟“79中文”的同学交流较多,不仅晚饭后散步而且周末郊游,也经常与79中文的同学混在一起,文学对人生的思考与物理学对物质世界的认知有了对话的机会。

第二年(应该是1980年9月),我们搬到了攒宫。攒宫校区没有高楼迎候,却有茶树列队、苍松致意,更有六陵相伴。在那“山穷民贫”之年代(记忆中七山一水二分田的浙江大地,当时大多山上是光秃秃的),竟然有如此苍松掩映、绿树环抱之清静之地,给人感觉真是一难得的风水宝地,可以喻说为越中“卧龙”之“岗”。看看母校百年多来,人才辈出,尤其近40多年来,更是群英荟萃,这越中“卧龙岗”之说确是名至实归!

攒宫期间,留下很多难忘记忆。记得室友间“饭中”(当时食堂里没有饭桌呀,都是打饭回寝室吃的哎)“睡前”讨论争论最多的并不是物理世界的规律,而是《小说月报》中伤痕文学的内容或关于某个改革事件或改革弄潮儿的新闻报道。室友中来自新昌的李平、嵊县的舒陆均、诸暨的胡瑜忠等,经常为某个观点某个事件争得面红儿赤,绍兴的张顺建、胡学文偶尔来点幽默和调侃,给饭中睡前的精神生活带来不少乐趣。其时,中国社会正在转向,尽管传统观念对人的影响还是那么强大,但新事物新思想对青年学子的冲击更为激烈,同学们表现出了对新时代新生活的热切期盼。当然,物理学的求真求实,也自然要表现为对现实社会的热烈关注。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形,既有从旧观念中走出来的痛苦,又有对新事物新观念的迷茫,隐隐也有点家国情怀(或者说是80年代大学生的情怀),要为国家做点什么的潜意识冲动。看看当今中国,20世纪50年代、60年代出生,又在80年代初大学毕业的“新三届”(其中很多又是老三届),已成社会栋梁,这既有历史机遇,又恐怕与那个特殊年代的大学里代际间文化交融的因素有关。50年代出生的与60年代出生的人们同居一室、同学一班,把成熟、理性、务实与理想、冲动、创新融为一体,造就了一种新的文化,成就了一个特殊的社会群体。

说到对母校的记忆,攒宫冬季的漫天飞雪给我的印象还是最深的,不仅因为苍松白雪是母校一道独特风景,更因为每每下雪,我和一些室友总喜欢到松林下那个露天的井边冲冲冷水浴,增强一点耐寒能力,感受一下人与自然间的美妙关系。其实下雪天的井水并不很冷,下雪天的气温也并不太低,但在雪花飘飘中“淋浴”,似有点傲霜斗雪的味道,有点要挑战某种事情的意思。而这种喜欢“挑战自我”的品质,或许是那个时代我们在母校求学期间所得到的最宝贵的东西,我想这也应该是母校文化的一个重要内容。

忆起攒宫雪花飘飘的景象,内心还有隐隐痛感。想当年家兄国民与我在绍兴同时求学(学校名称应该叫做浙江师范学院绍兴教学点或绍兴县教师进修学校),我在和畅堂时周末兄弟还能经常相见相聚,但到攒宫后见面就难了(不仅交通不便,也因为增加了数量不多的交通费用)。记得一个周末的下午,当时的校团委书记宣柏均老师在攒宫校团委办公室门口的水泥平地上,带着非常沉重的表情告诉我,家兄学校打来电话叫我马上去一下(没有说任何原因)。我当时就有不祥之感(记得头天晚上做了莫名噩梦),但没想到的是家兄与同学周末去宁波途中竟会车祸身亡,真是苍天无眼啊。每每想起那时那景,心头还是阵阵隐痛。再忆攒宫,遥望六陵,“苍松萃柏似吾兄,雪花飘飘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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