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相声

   1980年师专毕业后，我被分配到绍兴县马山中学任教，不久后学校要求我负责团总支工作。

在一次全校师生的文艺会演上，作为主持人的我被学生要求表演一个节目。我沉思片刻后说：“我为大家唱一个‘印度歌’”。学生们轰然叫好。沉默一会儿后，我说：“唱好了，大家觉得怎么样？”同学们齐声答：“没听到……。”我笑着说：“你们当然听不到，因为我唱的是‘印在肚皮里的歌’，简称‘印度（肚）歌’。”大家轰然大笑。我的“印度歌”在学生中留下了较深的印象，即使事隔多年，无论当时是初中生还是高中生碰到我，说起“印度歌”还是津津乐道，印象深刻。

“印度歌”实际上是我取材于宋六陵校园读书时，我和蒋灏合演的相声节目中的一个“包袱”（指相声中的笑料）。

文革后恢复高考，作为首批被录取的大学生，我进入“浙江师范学院绍兴分院”（后更名为“绍兴师专”又升格为“绍兴文理学院”），当时学校所在地是皋埠攒宫，那里地处偏僻，交通十分不便（记得有一次和几位同学搭乘攒宫茶场的货车回绍兴，冒着生命危险坐在高高的茶箱上面，幸亏没事，否则真是小命休矣）。学校办学条件简陋，吃的是“包菜制”（后来经过一场风波，学校改为“买菜制”），文化娱乐生活也极为枯燥，但作为“十年精英”（文革十年的高中毕业生），我们同学中还是不乏人才，或多才多艺，或成绩优秀。同学们学习也大多刻苦努力，虽称不上“头悬梁，锥刺股”，但说废寝忘食也不为过，因而打下了扎实的知识基础。

为了调节学习情绪，活跃气氛，我们77级物理和77级中文的几个活跃分子联络数学班的几个同学一起组织了一台戏，节目好象也比较多，有“男生独唱”（77级物理余成木）、“诗朗诵”（77级物理徐志华）、“器乐合奏《南泥湾》”（77级物理茹建华、张贤其等，还有交谊舞、魔术，当然也还有我和蒋灏的“相声”。茹、张俩人因为上台紧张，《南泥湾》的前奏变成了《洪湖水》，等台下同学反应过来后均鼓掌大笑，此类花絮，印象很深。

我和蒋灏因为身材高矮，语言腔调比较般配，所以有合作上的优势。我俩表演中我是“逗哏”（指说出笑料让人发笑的叙述故事情节的演员，称“甲”），他是“捧哏”（指配合“逗哏”叙述故事情节的演员，称为“乙”）。在那台戏中的表演应该说效果较好，除了上文提到过在马山中学任教时的那个“印度歌”以外，我记得还有其他一些“包袱”，例如“夜袭鬼子的游击队暗号‘杀猪的’”，形容瘦高男和矮胖女夫妻是“称杆配称砣、炮筒配炮座”等等。此次演出，我俩在同学中小有了点名气。后来，我还自己写了个相声剧本《学物理》，其中有“根据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原理，我打你一巴掌，你也并不吃亏，因为你也给了我的手掌同样的力呀！”“如果没有地心引力（重力），我就是跳高冠军，一跳就嗖……”，“杀猪应该先计算一下要用多少牛顿力”等等包袱笑料。我和蒋灏是自编、自导、自演，还参加了绍兴地区演出。

“说相声”是我在宋六陵校园学习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这种活动给我们枯燥的学习生活带来了欢笑与难忘的记忆。由于相声艺术有引人发笑，愉悦身心的特点，因此在许多场合都能起到调节气氛的作用，如在家庭小矛盾中，如果能“逗”或“捧”一下，肯定能马上缓和气氛，解决问题。再如同学聚会、朋友饭局，如果能添加一些相声笑料，也一定能更加活跃场面，使你成为很受欢迎的人。同样，在教育工作中，如果恰当使用说相声的艺术，对推进教育工作也是十分有用的。

在教育学的讲授法中，有一个以“姿势助说话”的讲授方法，就是用恰当的手势、表情、动作等来帮助学生理解你讲的内容或概念，相声就讲究以动作、表情来助“逗”、“捧”。记得在稽山中学读高中时，教我们物理的 杨明志 老师上课生动，通俗易懂，特别擅长用手势等肢体语言，让我们过耳不忘。记得有一次讲解收音机电子管制造时用手在头顶上一撮作为讲解的动作，至今仍历历在目，终身难忘。

在学校管理中，使用相声艺术也是有相当的作用。相声的演出成功关键在于“逗哏”与“捧哏”的密切配合，假如你是学校的主要领导，就是“甲方主角”，你的决策、思路的“逗哏”就必须要得到其他副职、部门的“捧哏”，否则就会成独脚戏，一事无成，对学校的工作、发展肯定无效。特别是学校校长、书记的相互配合，更需要一些说相声的艺术，你“逗哏”，我“捧哏”，反之亦然，也就是所谓的“相互补台”，而不是你争我夺，相互争名夺利，相互拆台，你“逗哏”我也“逗哏”，这样的学校管理一定失败。

“相声”能带给人们的是欢笑，是愉悦，经常的欢笑、愉悦必定有益于心理健康、身体康健，而爱说“相声”的人也同样。事实上，爱说相声的人平时也一定爱说笑话，在日常生活中，有许多笑料素材，假如大家都能说一些相声，甩一些“包袱”，讲一些笑话，偶尔幽默一下，必定有益于和谐家庭，和谐社会，有益于“健康中国”。

宋六陵校园这些欢乐的记忆至今难以忘怀，它让我乐观对待人生，作为教师，更让我始终信守为学生的美好人生、为他们的幸福和快乐而努力工作的为师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