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友笔会
校友笔会
承学校有关领导厚爱,嘱我为校庆写一点小文章。作为绍兴师范专科学校毕业的学生,后来又有幸回文理学院服务,值此校庆之际,自然是应该做一点工作的。可是,当年那个读书郎,经过30年的沧桑,已经是视茫茫而发苍苍了,前尘往事,留在心底的,能有多少?打捞了许久,收获了了,倒滋生出夜雨春韭之思。于是拨通一个又一个老同学的电话,叙叙旧情,问个近安。不知不觉间,那松林书院和塔山书院(我们对攒宫校区和和畅堂校区的昵称)的面影慢慢清晰、生动起来。既然如此,索性将老同学们那些记忆的碎片原汤原汁地保留,以为考史者之助。虽然是碎片,毕竟经过了时间的淘洗,珍贵!
以下是我与几位老同学的通话记录,本人作了简单的整理。通话者: 王华钦(现在嵊州城关中学),蔡人灏(现在绍兴市党史办),张钧德(现在会稽山度假区),赵关军(现在绍兴市教育研究院),下文只出姓氏。
王: 那个时候我跟
俞: 说起
蔡: 对,当时刚刚恢复高考制度,我们的老师们都特别珍惜大学任教的岗位,特别敬业,我们的班主
俞:
蔡: 看电影,看露天电影,两棵古松间扯起大大的银幕,大家早早地放好椅子,占个座位,就等着天黑后开映,那对我们而言就是过节。
赵: 电影中的内容已经淡忘,但那个情景却记忆犹新,月亮爬上东山头的时候,松林书院的电影也就上映了,然后,月亮一直待在湛蓝湛蓝的天空上,待电影散场后,我们回去看书,月亮也钻进云层,它就像陪着我们看电影似的。
王: 说到敬业精神,我想起一件事。我买了一本白文《聊斋志异》,那《序言》就是看不懂,当时教我们古代文学的是
张: 老师们敬业,学生也不赖。记得毕业体检时,医生在我的营养状况一栏里填了“一般”,我问他为什么只是“一般”,他说这还是客气的呢,如果公事公办,那就得填“差”。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们这帮人有好大一部分克扣了自己的菜票去买了书。
俞: 没错,这里有个例子很能说明问题,当时鲁迅路与解放路交叉口有个古旧书店,我们到那边总能碰到自己的同学。
张: 从和畅堂到书店,我们总是走附中旁边的那条小路。那一年,古旧书店进了一批《说文解字注》,店方担心卖不出去,后来听说都是被我们同学们抢购了。还有一套杨伯峻的《春秋左传注》,等我去买时,已经脱销了。
俞: 当时我一个月的生活费是20元5角,《说文解字注》7元5角,《春秋左传注》6元8角,我先买了《春秋左传注》,《说文解字注》是向高中同学借了钱买的,工作后才还给人家。
王: 还记得我们一块抄书吗?
俞: 鲁迅图书馆,门外飘着大雪,那门不合缝,不时有雪花飘落到门内的石板上,偌大一个资料室,就我俩,静得出奇,我好像听到了雪花落地的声音。
王: 当时,我脚冻得都不能跺了,手也抬不起来了,那字也写得不规矩。
俞: 那几天效率还不错,一边抄
王: 《脂砚斋》。
俞: 有几次,我跟周国樵去塔山晨练后一块去的,他摘抄有关苏曼殊的资料。
赵: 当时,谁的抽屉里都有一盒数据卡片,从期刊、图书中摘抄了不少资料,真叫如饥似渴,我们私下都在比谁的数据卡片多,做得地道,好像这就是做学问了。
张: 其实当时我们都有志向,都很珍惜这个机会。
蔡: 不光是机会,那时能上个师专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我们大家都爱惜这份荣耀,你看,几乎没有人周末回家,都在用功,根据下发的必读书目挨个儿阅读。攒宫的郁郁古松中,总是能看到我们年轻学子的身影,总是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
俞: 我们寝室有一个好习惯,吃完中饭后总是要练一回毛笔字才休息,8个人一个都不落下。
赵: 不对,练字之前还有一个节目。记得当时收音机里有个说书节目,对了,是刘兰芳的《杨家将》,时间是中午11时45分,为了赶这个时间,下课后我们总是跑步去食堂,买了饭之后又跑步回寝室,然后闷声吃饭、听节目,然后才是练字。
张: 《杨家将》之后,还有《人生》,还有《高山下的花环》。这生活既充实,又有规律。
赵: 还有同学之间的情谊和积极向上的精神,正是在这样步调一致的学习生活中培养起来的。记得特别清晰的是,观看世锦赛中国女排那一场的电视直播,那是中国女排第二次获得冠军,那个中午,我们全体男生早早买好饭菜,但都没来得及吃,就到三楼阶梯教室为中国女排加油,人特别拥挤,每当电视里女排队员们有一点进展,我们都情不自禁地击掌高呼,引来
电话中,大家相约要再去看看那古松书院,听听那松涛,那能把心都洗净的松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