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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友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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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陵松涛忆当年 赵夫生

2010-04-02 6775
赵夫生,男,19623月出生,绍兴师范专科学校中文82届毕业生,浙江省委党校政治经济学在职研究生,现任浙江省监狱管理局劳动改造与安全生产监管处处长。工作之余,研习书画艺术三十余年,与杭州诸位画家结集出版《杭州廿家书画集》,并有《抱梅斋书画》《杭州书画十杰画册》等书画集印行。现为杭州市书画艺术研究会副会长、学术部部长,杭州市抱梅斋画室主人,浙江中国花鸟画家协会会员。

30年前,我荣幸地考入浙江师范学院绍兴分校。公告被贴在璜山古镇百货店旁,当村民白兔哥来通知我被录取,村里像炸了锅,族人奔走相告,纷纷登门道喜。那时寂寞的山村出一位大学生是何等轰动的大事啊!

那时的浙江师范学院绍兴分校,刚从绍兴地区师范基础上筹建,我们是第三届。学校的规模、发展方向不是很明确,实力不足,校舍东拼西凑。3年时间,我们读书的地方换了3处。第一年在塔山西麓附中内,一幢新盖的4楼,西面住人,东头一间教室,我们中文班住4楼。那时的宿舍不像现在,记得除了床铺,都是扁担木箱,有的同学家里带炒米粉吃,有手表的同学也不多。或许是因城里校区基建需要,第二年,我们搬到了离开绍兴30多里的攒宫。在那里学习一年后,又进行了第三次搬家,1981年暑期结束前,学校附中对面建起了一幢教学楼,这样就从攒宫又搬回绍兴,而宿舍搬到了附中西头一幢临街的新房。女生不住这幢楼,她们好像住在附中里面那幢4楼吧。

三年中印象最深的还是在攒宫的生活。攒宫校舍是在一座久已废弃的劳改场基础上改建的,坐落在宝山南麓的风水宝地上,著名的宋理宗的陵寝就在校园里。学校办公楼在半山坡上,有数十级台阶,看似十分威严,因此我从来没有进去过。学校的道路尽管都是泥路,但都铺有煤渣。高年级的同学都住在劳改房改造的平房里,外面还围着带有铁丝网的围墙,我们新来的则住在山上的一幢二层楼房。隔着宋理宗陵寝的一片松林,是一排排的平房,那是老师们的宿舍。我的生活兴趣在学校大门内外,门内是食堂,门外是公路,隔壁是东方红茶场,有点商业设施。记得茶场有一家小面馆,1毛钱一碗,加青菜再加1分钱,便宜、实惠,我经常光顾。那时候正长身体,肚子是最要紧的。从公路往东,步行可以到富盛小镇或上旺大队。

那时学校的管理层似乎是些“文化大革命”后刚解放出来的老干部。师资也不充裕,老师多数是从各地聘请来的,说实话也是凑拢班子,水平良莠不齐。我最敬重的当然是陈祖楠老师了,他是当时响当当的中学语文教育权威,又是鲁迅研究专家。他给我们上外国文学,已经非其专长,但同样讲得深入浅出。祖楠先生也很器重我们这些毛头小子,课余我们同学会约伴去他家聆听教诲,还在他那老台门的家蹭过饭。陈越老师是我们班主任,爽快之人。他看问题很敏锐,虽然我们交往不算多,但他给我4个字“艺不压身”使我十分受用。吴国群先生其扎实的国学功底和独到的课堂技巧也感染过我。有几位刚从“右派”解放出来的老师,课堂上讲话吞吞吐吐,显然还心有余悸,但我很佩服他们的为人处世。有位老师教我们心理学,当时我对这门课不怎么在意,但没想到1984年我在省警校当一年老师,居然教心理学,我就拿老师教的三斧子上去,那首届的警校生就这样培养出来了。

现在看来,那时学校确实培养了国家急需的人才。我们班六十几名同学,真的都很争气。当年培养我们的目的,是补充绍兴地区中小学师资不足。但由于国家人才紧缺,其实相当多的同学都充实到了地方政府机关。我和可才兄原来也是到省公安系统当老师,后来也被抽调去搞行政工作了。好多同学在行政岗位上,显示了工作能力和成绩。我们诸暨有18位同班同乡,现在有的成了高级教师,有的在政府机关任职,我觉得同学们都很有成就。

在攒宫,我也算个活跃分子,课余的主要爱好是文学和书画。那时学校的文学气息很浓。我与诗人陈华艺、书法家杨尔等学兄交往甚密。一日与伯夫、金星在松林里闲聊,就搞了个“东白文学社”在同学中交流。学校也因势利导,邀请文学名人来校讲课。如唐弢先生来讲学,我们激动了好一阵子,现在想来,也许就是那时候的“粉丝”吧?后来,我与著名作家陈学昭先生联系上了,开始研究她的作品和人生。先生写信告诉我,年事已高,行动不便,家中零乱无人整理,资料也无法汇集。没几年,先生去世,我对她的研究也无法继续下去。到了工作单位,文学更是退居其次。现在日月消长,写公文成了好手,文学只是偶尔为之了。

而对书画的爱好一直没有放弃。在攒宫,那时拜访过冯俊臣老师,看过他的版画艺术。章剑深老师一直着迷于六陵古松,我也去看他作画。那时尽管经济窘迫,但书画工具还是有一些的。在学校表现我才艺的舞台还是黑板报。那时,学校黑板报是按专业科系分的,中文系这一块是我和敏尔兄包干的,他的粉笔字写得很漂亮,我负责版面设计、美工、标题等。我们合作的版面在全校是出类拔萃的。离开学校后,我对书画一直兴趣不减,40岁后渐有心得。这几年参加杭州市书画界的活动较多,我的山水和花鸟作品逐步为人所喜爱。杭州市文联聘我为杭州市书画艺术研究会副会长,作品也被北京和中国美协等地的机构或个人收藏。而我的山水作品喜用越中山水为题材,自是因为长期受越文化熏陶,植根古越文化之故吧。

前些年,我在父亲处查阅“赵氏家谱”,算来我是宋太祖第38代,才知道宋六陵埋着的都是祖宗近亲。原来我与六陵有如此渊源。去年我在好友铁鄂陪同下,又去了攒宫。除了向那里的祖宗陵寝磕头,又到老校址看看。整个陵区,除了几株垂死的老松,已看不到陵寝的遗迹。学校也不复当年模样,昔日校舍后来又恢复办监狱,再后来又产权易主,现在全沦为鸡鸭养殖场,物事已非,真让人感慨!而更名为绍兴文理学院的新校已经矗立在绍兴龙山下,那是一座现代化的综合型大学,只是令我们这些老校友感到有点陌生而已。

世事沧桑,万象更新,愿我的母校越办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