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友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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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逢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又逢母校百年大庆,也是本人在母校求学30周年,可谓同月(记得我是10月份进母校的)逢三庆。国盛校兴,引人记忆滚动。时间流逝,有的东西渐渐远去,变得越来越模糊;有的东西在记忆深处,却变得越来越清晰,看得越来越清楚。
我是1979年参加高考的,当年在中学的成绩还是不错的。不过那时也不清楚本科和专科的区别,也不知道如何填报志愿,只觉得北京大学、清华大学或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是不错的学校,其他学校间的关系也搞不清楚,所以很荣幸地进入了绍兴文理学院的前身“绍兴师范专科学校”(记得当时进校时叫“浙江师范学院绍兴分校”)物理科,班级编号为“79物理”,这也是我在母校三年的信箱名。
不知是因为攒宫校舍紧张,还是希望我们这些乡下来的学子能体会一下古城绍兴的文化,我们第一年是在和畅堂度过的。按照现在的标准看,和畅堂的校舍的确简陋,但能和越女剑客相邻而居,也是人生的一段美好记忆。当然,四个专业(数学、物理、化学、中文)实际也是四个班级共居一楼,客观上也为不同学科间交流提供了条件。记得我跟79级中文的同学交流较多,文学对人生的思考与物理学对世界的认知有了沟通的机会。
第二年(应该是1980年9月),我们搬到了攒宫。攒宫校区没有高楼迎候,却有茶树列队、苍松致意,更有六陵相伴。在那百废待兴之年代,竟然有如此绿树掩映、茶园环抱之清静之地,给人感觉是一难得的风水宝地,也可以喻说为越中“卧龙”之“岗”。看看母校百年历程,人才辈出,尤其近30多年来,更是群英汇聚,我想诸葛孔明也会同意这“越中卧龙”之说的!
攒宫期间,留下很多难忘记忆。记得室友间饭后睡前讨论争论最多的并不是物理世界的规律,而是《小说月报》中的伤痕文学或关于某个改革事件或改革人物的新闻报道。其时,中国社会正在转向,尽管传统观念对人的影响还是那么强大,但新事物新思想对青年学子的冲击同样非常激烈,学子们表现出了对新时代新生活的热切期盼。或许,物理学的求真求实,也自然要表现为对现实社会的热烈关注。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形,既有从旧观念中走出来的痛苦,又有对新事物新观念的迷茫,隐隐也有点要振兴中华的潜意识冲动。看看当今中国,20世纪50年代、60年代出生,又在80年代初大学毕业的“新三届”(其中很多又是老三届),已成社会栋梁,这既有历史机遇,又恐怕与那个特殊年代的大学里代际间文化交融的因素有关。50年代出生的与60年代出生的人们同居一室、同学一班,把成熟、理性、务实与理想、冲动、创新融为一体,造就了一种新的文化,成就了一个特殊的群体。
说到对母校的记忆,攒宫冬季的漫天飞雪给我的印象还是最深的,不仅因为苍松白雪是母校一道独特风景,更因为每每下雪,我和一些室友总喜欢到松林下那个露天的井边冲冲冷水浴,感受一下人与自然间的美妙关系。其实下雪天的井水并不很冷,下雪天的气温也并不低,但在雪花飘飘中“淋浴”,似有点傲霜斗雪的味道,有点要挑战某种事情的意思。而这种喜欢“自讨苦吃”的品质,或许是我在母校求学期间所得到的最宝贵的东西,或许它也是母校文化的一个重要内容。
岁月匆匆,30年光阴瞬间已逝,难忘在母校时的师生情、同学谊。古时人生70已稀有,如今人生百岁也不奇。百岁之人,应尊其为长者、老者。但母校百岁,应该是青春年少。因为大学可有历史长短之别,也可有历史悠远之称,但大学应该永远是青春年少,大学文化应该是年轻人的文化。值此母校百年大庆之际,愿母校越来越年轻,越来越富有青春活力!